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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弭和我們的"第一"

This article was translated into Chinese and published on WeChat through a collaboration with Chinese for Affirmative Action


Written by Jess Fong


成為“第一”對於吳弭(Michelle Wu)來說並不陌生。她是亞裔美國移民家庭的第一個孩子。她在高中以年級第一名的成績畢業,是第一位在波士頓市議會任職的亞裔女性,也是後來成為第一位擔任市議會主席的有色人種女性。

吳弭在市政廳,圖源:AP


今年,她希望能在這個名單上再增加幾個“第一”。下週二(11月2日),她將作為候選人參與波士頓市長競選的最終輪投票。如果她獲勝,她將當選為該市嚴格意義上的第一位女性,亞裔,非白人市長。


這些“第一”中的每一個都是亞裔美國人、移民、家長、工薪家庭和小企業主所熟悉的故事。最讓我有親切感的是,這是另一個亞裔美國移民的女兒的故事。

吳弭出生在芝加哥。她的童年在許多方面與大多數亞裔移民的孩子相似。她在家說中文,在學校和政府辦公室擔任父母的口譯和筆譯;她喜歡吃海苔;在她的家中沒有任何政治人物;父母對她和她妹妹的期待也無外乎是:努力學習,找到一份好工作,賺大錢。用她自己的話來說,“政治不是被考慮的選項。”


2003年,吳弭搬到波士頓就讀哈佛大學。畢業後,她曾在波士頓諮詢公司短暫地擔任管理顧問,然後辭去工作返回芝加哥。


她的母親患有精神疾病,於是她不得不搬回家照顧母親並撫養妹妹們。在那段時間裡,她通過經營自己的生意來養家糊口。幾年後,吳弭回到波士頓,在哈佛大學攻讀法學學位。在法學院學習期間,她繼續照顧她的母親和妹妹們,甚至包括參加妹妹她們的家長會。


我自己的母親總是告訴我“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她的話中隱含著一個道理,那就是不要隨便評判別人,並且家庭很重要。如果把“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具象化,那就是吳弭的家庭;如果把其中的大道理具象化,即堅韌和孝順,那就是吳弭本人。

吳弭和兒子在一起,圖源:Boston Globe


在取得了她的法學博士學位後,吳弭嘗試了另一個“第一”——她成為了家族中第一個進入政界的人。


2013年,她成為了第一個入選波士頓市議會的亞裔美國女性。在那時,她已經作為看護人、母親、小企業主體驗過了生活百態,並非常清楚當政府系統並非為所有人服務時,普通人在生活中會面臨何等挑戰。


作為女議員,她通過了一項關於帶薪育兒假期的條例,以便父母,尤其是在職父母,可以與家人共度時光;她出台了一些政策,以簡化小型企業的經營許可和其辦理流程,並保護它們免受大型零售連鎖店的壓力;她一直在努力幫助市民爭取覆蓋面更大的醫保,其中包括心理健康服務。而在今年的市長競選中,這似乎僅僅是一個開始。


吳弭在市長競選中許諾了雄心勃勃的改革,以保障幼兒教育和托兒服務、實行租金管制、穩定住房市場以及引入免費公共交通等。這些不是“施捨”或“窮人政策”。任何不得不搬到新城市、照顧家人、通勤上班的人都會意識到這些政策的重要性。

圖源:michelleforboston.com


作為在大城市工作過的前顧問和未來的公司律師,她所倡導的政策會為我的生活水平帶來巨大的提高。我想要在去上學、上班、與家人一起喝茶或與朋友出去逛街時能夠乘坐準時且價格低廉的公共交通;如果我有孩子,我想要一個住所,一個他們可以學習、社交和成長的地方;雖然我通過我的公司購買了保險,但我已經體驗過去看醫生前因為費用而猶豫不決,但我不想再經歷這種情況;我不想把我薪水中的一大筆錢花在房租上。


人們需要能夠學習、工作、享受事物、生活,而不必擔心下一次的學費、下個月的房租、甚至是第二天的晚餐。我們每個人都想要獲得這些東西,並且相信我們應該得到這些東西並不是癡人說夢。如果不能確保人民過上美好的生活,我們要政府何用?


雖然只有時間會證明吳弭能否實現她的許諾,但只有給她一個機會,她才能邁出第一步。曾幾何時,波士頓這座城市可能認為選出一個非白人非男性市長是不合理的。而現在,他們可能正在見證第一個成為波士頓市長的亞裔女性。

當我看著吳弭、她的生活、她的人生軌跡時,我發現她的故事反映了我生活中的很多點點滴滴。


作為中國移民的第一個孩子,第一個女兒,我理解我們承受著成功的壓力,以彌補父母在這個國家為我們作出的犧牲。我對於幫媽媽翻譯文件並不陌生。在我最初寫過的那些電子郵件裡,有一部分都是為她寫的——她會用中文告訴我她想要表達什麼,而當時正在上初中的我會把它轉譯成英文。直到今天,我媽媽仍然會給我發一長串中文,而我會幫她翻譯成英文方便發出。事實上,我的大部分合同起草經驗都不是來自法學院或者實習經歷,而是來自我媽媽想要起草的中文文件。

和吳弭一樣,我大學畢業後也在諮詢行業中就職;和她一樣,我上過法學院;和她一樣,我仍然用中文與家人交談。雖然我沒有過家人患病,我也不需要照顧弟弟妹妹,但我自己的家庭也遇到過困難。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我記得每週步行一個多小時到當地的書店輔導學生,這樣我就可以賺些零花錢;我記得我的母親努力工作到深夜來經營自己的生意,最後獲得穩定的收入;我記得我們在經營這些業務時遇到的所有障礙,有些來自官僚主義,有些來自種族主義,有些是兩者兼而有之。現在回想起來,我想知道如果吳弭所倡導的許多政策——穩定的住房、免費高效的交通、可靠的醫保、對於小企業真正的扶持,會對我自己和我的家人會帶來什麼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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