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is article was translated into Chinese and published on WeChat through a collaboration with Chinese for Affirmative Action
我小的时候特别爱去学校。尽管我童年的时候经常搬家,教室里总有某些东西我可以一直依靠:我知道我可以在读书时听见翻页的声音,体验到在白板上写字的满足感,而且能受教于我所尊敬的人。我的每一位老师都不仅帮助我得到了更多读书的乐趣,还培养了我对学习的渴望。
图源: learningforjustice.org
然而,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位教我如何应对处理有关种族和阶级的复杂讨论。很不幸,这些“技能”是需要通过在操场上其他同学为嘲弄我眼睛而唱歌,或者对我用侮辱性的种族主义言语时学会的。
我在学校其中最早的记忆之一,是一个年纪比我大的男孩故意将自己的眼眼角向后拉,并叫我 “Chink (中国佬)” 。我当时不知道他说的这个词(“Chink”)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声音当中的怨毒让我感觉到这绝对不是赞美。作为一个被单亲白人妈妈收养的孩子,我甚至不确定我可以向谁求助才能妥善的处理这些事件。我只知道,我是因为我的出生国籍和相貌才被当作另类。多数时候,我只是在这些事件发生时保持沉默。
每个学年结束后,我都会写下关于这些班级我最喜欢的的事情:我最喜欢的科目,以及我交了哪些朋友。回顾几年前我的日记,我意识到直到我高三之前从来没有过一位少数族裔的老师。由于大约 82% 的公立学校教师是白人,对种族及其如何影响学校内外相关的社会动态的讨论对于所有学生学会设身处地思考问题来说至关重要。
图中写道,美国公立学校的老师大部分是白人中年女性,来源:edweek.org
更加重要的是,对于可能没有经历过基于种族的任何形式歧视的白人教育工作者来说,他们必须熟知如何为少数族裔学生辩护。
如果我能更好地了解可以求助于谁,并且如果我的同龄人对种族和阶级有更深入的了解的话,我在学校遭遇到的社交困难和被排斥就可以被大大减轻。尽管有些人可能会认为直接忽视(即在任何地方都完全不谈论种族问题,强制性将少数族裔一视同仁的做法)能减少种族主义和歧视的问题,但我自己的亲身经历和多项研究都表明,情况恰恰相反。
我的白人母亲和学校管理层都认为,不谈论种族将帮助学生平等地看待彼此。但绕过这些讨论只会让我更明显地看到自己与同龄人有着不同的种族和文化背景。当差异出现时,我没有被赋予有效处理它们的能力,并迫切的希望有人能引导我对归属的理解。
孩子们自幼儿时期起就能认识到种族身份对社交互动的影响,无论他们是否被教育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影响。根据非营利组织Children’s Community School:的研究:
两岁的幼儿就会用种族来解释别人的行为。
在幼儿园时期,孩子们就已经拥有与成人类似的种族观——他们已经学会把部分族群与“更高的地位”联系在一起。
在研究环境中,五岁的非裔和拉丁裔孩子没有显示出对本族裔的偏好,五岁的白人孩子对白人族裔则显示出强烈的偏好。
如果对5-7岁的孩子开诚布公地进行关于跨族裔友情的谈话,只需要甚至短短一周,这些孩子对种族的看法就能大为改善。
Children’s Community School 的介绍,详细讲述了为什么与孩子讨论种族问题是十分重要的,(链接)
不断的搬家意味着我亲身感受过很多不同的学校在这类问题上的处理方式,这些处理方式往往相似且流于表面。
在历史课上,我们简短地讲到关于加利福尼亚淘金潮中的华人移民,学到民权运动让有色人种和白人得以公平竞争。我们从不审视百年种族隔离的后遗症,因为我们被告知那已经不复存在。尽管我的亲身经验告诉我这并不是事实,种族身份仍然对我们的生活影响深重,但是我没有得到发声的空间。
批判性种族理论(CRT) 在建立之初就是为了深入挖掘种族歧视对我们今天生活的影响。当我在大学学到这个理论的时候,我真希望我以前的老师中能有一个知道怎么围绕这个理论进行教学。这个理论最早的一批发起人中有Mari Matsuda、Neil Gotanda和Kimberlé Crenshaw,在上世纪80年代,这些人推动了关于种族、性别和阶级对亚裔女性处境的影响的研究。
当谈到理解和反对伤害边缘化群体的制度时,亚裔在话题中一直有一席之地。当使用 CRT 作为课程框架时,学生能够看到他们现在的生活方式是如何受到历史的影响的。它并不是要妖魔化任何个人,而是要提高人们历史上对某些群体受歧视状况的认知,并谋划如何构建更美好的未来。
正如乔治敦和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生斯蒂芬·索丘克 (Stephen Sawchuk) 在教育政策方面所解释的那样,“核心思想是种族主义作为一种社会建构,不仅是个人偏见或偏见的产物,而且还嵌入到法律制度和政策。”例如,亚裔美国人社区在新冠疫情期间面临的种族主义可以追溯到几十年前的公共卫生政策,在19世纪末旧金山爆发的天花疫情中,这项政策错误地将美籍华人和中国城描述为 "肮脏和带有染病的"。
本书讨论了亚裔是如何在每次爆发传染病时被当作“替罪羊”的,图源:ucpress.edu
实施 CRT 还意味着能够使人们深入了解某些 K-12 教育政策如何加剧学生成绩中的种族不平等,以及我们应该如何解决这些不平等。类似于不成比例地倾向于驱逐非裔学生、多数非裔和拉丁裔地区的教育资金不足、以及校内种族隔离等等现象都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华盛顿特区的美籍韩裔教师 Liz Kleinrock 解释说:“我们发现,即使看到了反面的证据,许多人还是坚定相信某些局限的教科书里的历史,这是十分危险的。历史不能作为一门使学生被动接受信息的学科来传授。我希望所有老师借此机会与学生讨论一个问题:我们应当如何继续公正的了解过去发生的事情,以及它是如何影响了我们当前的思想。”
从学校里学到的不仅仅是学术课程,学校是一个孩子在成长中学习社会,情感和学术技能的地方。在我的童年里,我学到了培养爱好带来的快乐、怎样绞尽脑汁想到一个让我妹妹开怀大笑的双关语,以及怎样和他人分享我的蜡笔。那些来自被边缘化群体的人们,也可以在学校里学到自己族群的屈辱和被排斥的历史。我了解到,我不能说自己其实是一个跨种族的养子,这会招致侵犯性的个人问题。我知道孩子们会因为我对外表而欺负我,我也知道我的老师会因此而直接让我去上英文作为第二语言的课程,而不去多过问我的家庭背景。
随着批判种族理论(CRT)被越来越多的用来塑造学校的课程,我知道现在的学生将有一个更坚实的基础去理解他们的身份是如何影响他们所受的教育的。回首往事,我希望我当初能有一个懂得批判性种族理论的老师。我也希望这种理论能够给学生的生活带来积极的影响。
图源:learningforjustice.org
这个教育的框架并不意味着分化人群或煽动恐惧心理。相反,它可以教育学生如何通过他们的日常行动去创造一个更公平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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